友人去臺灣回來,帶給我一盒名為“嘉南惠月”的大米。我曾在池上的稻浪中騎自行車,在花東的稻田拔過草,當然知道臺灣大米的香糯。朋友只說這米如何好吃,卻不知道臺灣把這種產于嘉南平原的大米與一個人緊緊地聯系在一起。
八田與一,許多臺灣人都知道這個名字。
2007年7月12日,陳水扁頒令表彰八田與一對臺灣農業(yè)的貢獻。
2008年5月8日,馬英九上任臺灣地區(qū)領導人前,前往烏山頭水庫,參加八田與一追思會。
2009年11月,《八田與一》電影上映。
2011年5月8日,“八田與一紀念園區(qū)”在烏頭山水庫落成,馬英九與八田與一長孫共同為八田與一故居揭幕。
那么,這個八田何許人也?
1910年,八田與一自東京帝國大學畢業(yè),來到日本殖民地臺灣,任總督府土木局技術員。1918年,八田與一主持設計了嘉南大圳水利工程。1919年受總督府委派負責建造嘉南大圳核心工程烏山頭水庫,并于1920年開工。在八田與一的組織下,歷經十年,終于在1930年嘉南大圳完工。烏山頭水庫是嘉南大圳的核心工程,因其形似珊瑚,又稱“珊瑚潭”,水深32米,堤高56米,堤長1273米,滿水面積達到13萬平方公里。嘉南大圳是當時臺灣第一、日本第一、亞洲第一的水利工程,它的建成可以灌溉嘉南地區(qū)15萬公頃的農田。這在當時確實是一個了不起的工程。
據稱,嘉南大圳完工后,嘉南平原農業(yè)生產產量增加,六十萬農民受惠,每年稻米、甘蔗及雜作產量高達八萬多噸。然而,在殖民地時代,嘉南大圳灌溉的稻米,并沒有進入臺灣人的口腹。
最近,看到一篇臺灣著名漫畫家劉興欽記載他童年生活的作品《小村故事》,畫家對日本殖民時期臺灣農村生活的困境作了形象描述。劉先生在漫畫中寫道,當時白米都必須上繳日本人,他的同學家藏了30斤米,爸爸就被日本警察抓走。為了能吃到一點米,他想出了把白米跟咸豬肉藏在骨灰甕里的辦法。畫中還寫道,小學生的便當都要嚴格檢查,誰家要是有米吃,就會被警察叫去。通常農民遇到稻蟲害都會十分痛心,但書中寫的卻是農民樂不可支,寧可收成被蟲吃光,也不想被日本人征糧食。
劉先生出身于1934年,是一個日本殖民時代的農村子弟,他對少年時代的回憶,當然具有可信性。據“日本經濟百年統計”數據顯示,嘉南大圳完工后的1930年代,臺灣稻米產量增產2.07倍,但當時人均稻米消費量卻比1910年代減少23.1%。當年,臺灣的稻米都成了日本殖民者的口糧,成為日本軍隊的軍需。
其實,日本殖民者在臺灣的基礎設施建設,都是為其殖民戰(zhàn)略服務的。日本殖民臺灣后,實行“本土工業(yè),臺灣農業(yè)”,要把臺灣變成日本的糧食供應地,就有了改良水稻品種,興修水利設施的需要。日本侵占南洋諸國后,就設想把臺灣建成殖民前進基地,加強工業(yè)建設,把南洋建成農業(yè)基地的戰(zhàn)略,就有了興修日月潭發(fā)電站等為發(fā)展工業(yè)服務的基礎設施工程。這些工程客觀推動了臺灣工農業(yè)的發(fā)展,也在造福今天的臺灣,但卻永遠改變不了日本對殖民地掠奪的本質,也改變不了八田與一作為一個殖民者的本質。只不過,八田與一手中拿的不是殖民者的刺刀,而是計算的曲尺、測量的標桿而已。
1941年,日本偷襲珍珠港,太平洋戰(zhàn)爭爆發(fā)。1942年4月,八田與一被日本陸軍省征為“南方開發(fā)派遣要員”,奉命赴菲律賓。5月8日,八田與一乘坐的“大洋丸”號在東海被美軍潛水艇“格倫迪亞”號擊沉,八田與一身亡。作為一個殖民者,八田與一的滅亡是必然的。作為一個杰出的土木工程師,八田與一的死是可惜的。
今天的臺灣,當年那些種稻而吃不上米的人們,愈來愈成為歷史的背影,離人們越來越遠了。但是,我們有理由有權力忘了那個忍辱偷生的殖民地時代嗎?我們能因為可以吃上嘉南的大米,就忘了因為私藏幾斤米糧就被殖民者抓走的屈辱嗎?
在臺灣,正興起一股美化侵略者,神化殖民者的風潮,在一些媚日分子的鼓噪下,殖民者的幽靈在復活,在進入人們的生活,而這種扭曲的歷史觀也正是“臺獨”的土壤。這大概是世界上最奇特的景象吧。希望臺灣的民眾,特別是臺灣的青年能認識歷史真相,撥開媚日的歷史迷霧,從別有用心的歪曲歷史中醒來。
(編輯:劉喻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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