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2日是湖北小伙梅凱林來上海做騎手的第14天,在此以前,他的主業(yè)是一名廚師。3月底,他看到上海疫情嚴峻,立即決定去上海報名做騎手——經(jīng)歷過武漢封城的他知道這時候比物資更珍貴的就是運力。
過去的半個月,梅凱林經(jīng)歷了上海各社區(qū)封控管理前后人們對于物資需求的變化,他用自己的小電動車馱上超負荷的一包包物資,一點點撫平人們內心的焦慮。
講述人:梅凱林 年齡:26歲 職業(yè):美團外賣騎手
在3月28日出發(fā)來上海之前,我咬牙做了一件事:向老板提出辭職。
當年武漢一封就是3個月,上海萬一情況不樂觀,肯定還是要堅持留在上海的。出來太久的話,也會給店里帶來困擾,索性還是先辭職吧。
我是3月27日晚上做出這個決定的。那天我刷抖音,看到的都是上海目前疫情很嚴峻的消息。我那晚睡不著,眼前都是2年多以前武漢人封城后經(jīng)歷的一幅幅畫面。
當時我也在武漢,我被困在小區(qū)里,一連吃了10多天的泡面,網(wǎng)上搶了很久的菜,終于有人接單了。當時菜送來時我不知道有多感激,外賣小哥告訴我,他是從上海過來增援的騎手。這個事情不知道為什么,在我心里擱了很久,我總想著要是能有機會,一定要去上?;仞佭@些來援助我們的普通人。
去上海的火車上,整節(jié)車廂里只有我一個人,我在車上就計劃好了,我要去上海送外賣,幫助大家解決最棘手的物資需求問題。我經(jīng)歷過那時候的武漢,知道買到一袋米、一塊肉在那時有多艱難,而能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一環(huán)就是更多外賣配送員。
這幾天,我每天都要接100多單,從早上7點半開始一直忙到晚上11點。運送物資最多的一次,我的車上前前后后掛了25單商品,我甚至連電瓶車的后視鏡也沒放過。掛上了些比較輕的袋子。
顯然,我們的電動車都“超載”了,車在這樣的負重下只能走得很慢,只有原來二分之一的速度,就像是驢拉磨一樣,看起來也有點好笑。
跑單久了,你會發(fā)現(xiàn)這個空曠的城市里有了一種新的秩序。
比如我們騎手再也不會催商家的單子了。我們在店外的等待區(qū)站成整齊的一排,大家都對里面忙得抬不起頭的分揀員說:“你們慢慢來,我們不急?!?/p>
顧客也不再催我們的單了,大家也就是很客氣地在平臺留言區(qū)問問我們進度。每次送達一單,大家都會在電話里對我們謝了又謝。在我的系統(tǒng)里,每天100多個訂單里會收到20多單顧客的打賞,這在原來是不能想象的。
某種程度上,騎手和平時一直板著臉的門衛(wèi)們也和解了。每次我把外賣送到大門外,就會和接手物資的門衛(wèi)說一句“辛苦了!”
這些天,我把封控社區(qū)里一個身體不舒服但找不到轉運車輛的孕婦送到了醫(yī)院;我還在凌晨騎了快40公里給一個忽然斷了母乳的寶寶送去了奶粉;也給一位家里斷糧有3個孩子的媽媽費盡精力買到了2塊小面包,因為當時給她們送東西時太著急了,我還把額頭磕破了。我從來沒收過這些求助者的錢,收了錢這個事就變味了。但那位松江寶媽下樓時非要給我一大袋吃的,我推辭了好久。
我沒想到我以這樣的方式來了上海。我喜歡上海,因為我喜歡干凈、有綠色又很陽光的城市。
但現(xiàn)在,我走在上海的街道上,聽到最多的就是居委會大喇叭里一陣陣關于疫情防范的通知。我想著,這些單調又嚴肅的聲音,啥時能換成街上喧鬧的人聲和汽車聲就好了。
(文字來源:上觀新聞 誦讀:徐惟杰 視頻編輯:沈佩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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